痒

拍定装照这天，及川愣是盯着那个鸡冠头老半天才认出来，那是他垂涎已久的黑尾铁朗。怪不得今天一来他寻觅了一大圈都没发现，原来发型被改造成了那样，反而有了些搞音乐的ROCK感。

“牛牛，快，HOLD住我。”

扒住站在他身边的牛岛，及川全身的重量全往人身上倒，亏得还没化妆的牛岛戴着副超黑墨镜，不然大家就能看到他翻白眼此等难得一见的奇景。

“起去。”牛岛一巴掌拍开及川这没脸没皮的德行。

“哎，不过铁朗就是这样也帅得很，人家那是胜在气质上，不像我这么肤浅，只能看脸。”

牛岛真是特别不想理这人。

“少废话，想要就上，跟我唧唧歪歪有什么用，也不嫌难看。”

“慎重对待，先从寻找共同语言开始，你说他们乐队卖CD怎么不送摸手卷啊，现在不是流行吗？”

牛岛和及川都是童星出身，认识挺多年了，这次及川突然看上个搞音乐的，虽说都在娱乐圈，所谓隔行如隔山，牛岛记得及川哼歌从来都没在调上过。

瞄到那边黑尾拍完定妆照，及川迅速站好，理了理衣服头发往那边过去，走位极其风骚。

“铁朗君好久不见。”笑着搭讪的及川觉得自己现在肯定特别帅。

黑尾被发型遮挡住了一些视线，他首先看到的是及川精心打理过的头发，然后才是那张漂亮脸蛋，好看归好看，就是太过有攻击性了，好在被他身上穿着的白色队服减弱了些。平日间在媒体上见到的及川徹穿着都十分花哨，如今这么朴素反倒顺眼起来。

“是啊，好久不见，及川老师。”

“别这么见外嘛，叫我小徹就好了。没想到铁朗你也参演这次的连续剧，可以合作好开心。”

“就是说啊及川老师，我们这种年龄演高中生可真是得加油了。”

不少人认为此处应有掌声送给黑尾，年龄上他们只差月份，可艺龄上就悬殊了，黑尾叫及川一声老师也不为过。但及川岂是这点小挫折就会放弃之人。

“哪里的话，我们都才二十出头，只有老牛那种本就长得老相的才会担心这个问题。可惜我俩都没对手戏。”

及川抱怨说得轻巧，眼中却透着遗憾，演得真是那么回事儿，但黑尾依然不吃这套。

刚才还牛牛，现在就老牛了，黑尾想还真是新人胜旧人，那边瞪着及川快呕血却能克制住不去殴他的牛老师也是蛮严于律己的。

朝及川摇了摇从小助理背着的包里摸出来皱巴巴的烟盒，问了句不介意吧？及川终于表情僵了几下，说不介意。黑尾晓得他其实介意得不得了，及川自己不抽烟，别人要当他面抽烟就甩黑脸，这么一看还真是给自己面子。

好歹也是公共场合，黑尾还没不道德到在摄影棚里抽，出门去了走廊自贩机旁的吸烟点，结果及川也跟了来，黑尾想这二手烟可不是我逼你吸的。掏出兜里几个钢镚儿，站在自贩机前想了想，戳了两罐咖啡出来，顺手就递给了及川。

真说起来黑尾跟他不熟，被公司推进排球剧组前顶多在电视台见过一两次面，打过招呼这点程度罢了。早听闻及川徹这人八面玲珑一般情况下好相处，但又对讨厌的人不加掩饰，反而被传为坦率直白，黑尾觉得这事儿还是跟脸有关系。

开过几次碰头会后，及川对黑尾的态度太明显是人都看得出来，在觉得黑尾有分寸还挺能忽悠装傻的同时，一部分人觉得好玩儿任由其发展。也有人管不住八卦的嘴，在碰头会后的聚餐上悄悄告诉他，及川这人别看一开始挺热情，没兴趣了抽身比谁都干脆，好几个当红小花旦都被他伤得碎了心。

这话里面夸张成分有多少黑尾不清楚，听上去像是自己真打算跟及川来上点儿什么似的，他没说话，只是笑了笑，抽自己的烟喝几口小酒。据说很少出席这种小居酒屋聚会的及川坐在隔壁桌，在乌烟瘴气中眼神炙热。

黑尾依旧装没注意到，跟身边的人谈笑风生。

并排坐到及川身边，发现他好像异常地高兴，当然此时的黑尾是无法理解的，这源于他完全不把及川当一回事的样子。

拿着那罐咖啡，及川不打算喝，就是稀奇的拿着看，在保持身材都靠饿的大环境下，没几个胆子大到敢喝高热量高脂肪的饮料。偏偏黑尾开了罐，喝了几口，还用眼神问他怎么不喝，应该是故意的。及川这种人精能看不出来吗，笑着摇了摇头，说不渴。

“不渴啊？那还给我吧，留着待会儿喝。”

“啊？”

这可是真没想到，及川顿时呆掉了，就这么瞪大眼睛愣兮兮地看着黑尾，反观对方一脸坦然，好像说的话根本不算回事儿。

“可……这你给我的呀……”

近距离看及川那双眼睛，真是特别漂亮，现在是那种茫然又无辜的眼神，黑尾完全不介意多欣赏一会儿。

“你不是不渴吗？别浪费了。”

“我、我待会儿就渴了……”

“真的假的？”

“……反正就是我的了！”

“别耍赖啊及川老师？”说着黑尾要伸手去拿咖啡。

及川一看就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动作没过脑子，侧身躲过去后就拉开罐子喝了起来。这下轮到黑尾傻眼了，连忙抓着他的手阻止他一口气喝完。

“靠！难喝死了！”

“谁跟你说好喝了？你不能喝瞎闹什么啊你？你经纪人知道了不分我尸才怪。”

“我怕你要回去嘛！”

“咳，那不看你可爱逗你玩儿吗。”

话毕后双方皆是一段诡异的沉默。

隔了一会儿及川才叹了口气，幽幽地说，我很多年没被人耍过流氓了，一时没反应过来。接着他转过头去盯着黑尾，没太多表情，就是给人感觉阴测测的，有点毛骨悚然。

“你要真觉得我可爱又干嘛不理我呢，明知我喜欢你，欲擒故纵啊？”

“有点儿吧。”

又点起一根烟，黑尾在这个问题上倒是坦白，噎得本想借机挑事的及川一口毒没吐出来，只得咽下去，脑袋撇到一边生闷气。

一点都不介意及川的态度，老神在在地吞云吐雾，黑尾问：“那你说你喜欢我，喜欢个什么啊？”

瞪了一眼黑尾，只见他手肘撑在腿上，用手托着下巴，指间夹着烟，嘴角似有似无地勾起，带着笑意，配上那鸡冠头看上去特别邪气，一辈子演不了主角的造型。就这样也能让及川心中小鹿乱撞得像磕了药。

“哼……”本憋着口气的及川顿时没了脾气，耳朵都红红的。

觉得心口像被什么搔着痒。

深吸了一口烟，黑尾用手指点了点及川肩膀，说你过来点。

“干嘛——啊……”

扯住及川的流海，含着一口烟雾亲了过去，故意吐进及川嘴里弄他个措手不及，让及川又难受又不想他离去。直到确定他被迫吸入不少后，黑尾才慢慢放开他。

“咳咳！你！……这次不算！烟熄了重来一次！”

“那多不好，到处有摄像头的，及川老师我们都是演高中生的人了，不要搞得这么堕落。”

黑尾笑得一脸奸诈狡猾，几口抽完剩下的半截烟，拍拍屁股就走人。

这次戏为的还是捧新人，比如及川他们公司的影山就是双男主之一，他会接这出播出时间靠近深夜的小成本制作也是卖公司一个面子，毕竟带新人嘛，你要不红公司还不会给你。及川带着师弟影山一起到剧组报到，看到导演编剧就压着小师弟那圆溜的后脑勺给大家问好，看来是公司特殊关照过的。

排球剧组的戏大多在体育馆，为了节约经费，经常是上午拍了一个队伍的戏，下午移个位置继续拍另外的体育馆戏。要不是为了带崽子及川不用这么早到，离他的部分还有些时间，剧组就请他先到休息室待机。

体育馆的休息室大虽大，但不多，只能好几个人挤一间，剧组助理小姑娘再三跟及川说不好意思，生怕这位当红的不高兴。及川看小姑娘这么可怜兮兮的，也只能笑得温柔说没关系，大家都这个环境，自己也不能要求搞特殊。

一进那间写着“对手校”的休息室，及川就一声靠叫了出来，吓得小姑娘缩了缩脖子，以为他对休息室有意见。

“没事没事，”连忙扯起笑容安慰小姑娘，及川说：“你忙你的去吧。”

看到黑尾也在及川自然很开心，可其他人就不受及川欢迎了，那声靠主要是针对他们。

“徹徹，吃饭没啊？”

问他这话的是木兔光太郎，大公司组合出道，比起同组的其他人来说太突出了，公司干脆让他单飞，而后成绩比起组合时期更为出色。但在十多岁没出道之前，已经在公司的强推下出演过不少节目和电视剧，和同龄的及川合作过不少次。

“滚滚滚。”

及川对他可没那么客气，明知自己上镜之前为了保持状态什么都不会吃，怕脸浮肿连水都很少会喝，这混蛋居然专程把正在吃的大份猪排便当塞自己面前晃来晃去。

随意跟休息室其他人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挤开木兔，及川一屁股坐到黑尾身边，看这人也吃得正香，完全没理会自己的意思。第二次看到黑尾的鸡冠头算是稍微适应些了，现在专注吃饭的表情很认真，及川就这么毫不忌讳的盯着看。刚拍完一场戏的黑尾身上全是汗，手臂时不时在去夹菜的时候会碰上及川的，黏糊糊的触感让及川死命闭着嘴才没乐出来。

这时木兔明知故问：“徹徹你不是嫌男人汗臭吗，要不要我俩换个地方你单独坐？”

白眼一翻，及川压根懒得去搭木兔的话，直接喊赤苇，赤苇，管管啊，不管待会儿可把你们家摇钱树拖去埋了啊。

赤苇以前跟木兔一个组合的，木兔被公司规划为单飞后，发现赤苇更擅长营运方面的工作，这次跟着木兔上剧来一方面是凑个人数，一方面是帮忙照顾木兔。从饭盒里抬起头，被叫道的人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说不好吧，你能等他把钱赚完了再埋吗，到时候我来给你当帮凶，也算是为民除害。

“好过分哦赤苇……”木兔整个人都枯萎了，缩在一边，那样子像是想要被人哄回去。却只被赤苇嘱咐他不要弄乱发型，造型师为了做他和黑尾的头发死的心都有了。

这时场记进来请他们去补拍个镜头，刚好造型师也来要给及川上妆，这匆匆一面，及川和黑尾一句话都还没说上，让他有那么些失落。

大约一个多小时，及川的妆才在经纪人的各种要求下化好，虽说是低成本制作，那也不能让公司的招牌脸面出任何问题，签的广告商没那么好糊弄。

正巧那边的镜头也补完，一群人回到休息室的时候，只听木兔大声抱怨居然下暴雨了。

“暴雨？”听到这个消息及川迅速看了一眼黑尾，又立刻收回了视线。

“暴雨，司机说这个天气开车上高速太危险了，干脆等雨小点再说。”

“这样啊。”

由着造型师做最后的收尾，及川看到黑尾可能是烟瘾犯了，从包里找出烟盒就往外面走，他忽然抬起头笑着对造型师说想去洗手间。

窗外果然下着暴雨，天色很暗，因为不是开放日，体育馆的大部分灯都没开。体育馆的吸烟点不多，很快及川就找到了黑尾，走过去也不说话，就老老实实站在那儿把黑尾看着。

“怎么不说话？”

“嗯？”

黑尾站着的位置逆光，外面雨声太大及川一时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上前一步，脸稍微往他那边靠了点。

“我是问……”正准备重复一遍的黑尾突然顿了一下，“你化好妆了？”

“嗯，化好啦。”

仔细看及川，不止发型精心打理过，为了衬托出及川那双眼睛妆面也是以眼妆为主。黑尾想这人还真是老天赏饭吃，性格是差了点，但光凭这张脸栽在他手里也不冤。

“你要不是化好妆我就亲你了。”

“……没事，回去补妆。”

说着及川就不客气地往前凑，黑尾比他还高上一点，需要仰头才能亲到，没想黑尾居然往后退了一步，及川脸色立刻就不好看了，装了半天乖到底是露出了原型。

“什么意思？”

“你不是讨厌汗臭吗？”

“……你不一样嘛……”

这次终于实打实的亲上了，黑尾觉得及川的情绪真挺好懂的，就这么几秒的时间就变了几变的表情，瞬间冷脸瞬间又柔和起来，不得不说很好玩，令人忍不住想逗他。砸了咂嘴，粉底的味道实在不好吃，握住及川已经摸上自己腰的手，黑尾依然是那副游刃有余的笑容，轻轻吻上及川的额发。

“刚才经纪人跟我说，雨下得太大，说不定今天只能在附近的商务旅馆将就住一晚。”

说到底黑尾最喜欢的，是及川表现出那副动情迷恋自己样子。

虽然不知至今为止他对多少人如此过。

几场戏下来，暴雨没有暂缓的意思，剧组已经在和各个经纪人商量到附近的商务旅馆下榻，先让一部分人过去，剩下的继续拍摄。

走之前木兔随口跟相熟的经纪人开玩笑说了句，你们家及川状态挺好啊，演个高中排球戏都跟反派似的，怪不得月岛丢给菅原带，也只有影山那种愣小子不怕被他精神污染。

黑尾家经纪人是位三十后半的女性，一般都管她叫音驹姐，和及川的经纪人青叶私交不错，她注意到对方只是勉强笑了笑，没多说话。于是走到青叶身边轻声问怎么了？

“……阿徹那样估计是不舒服，想集中精力尽快拍完好休息。”

“这样啊，”音驹看了一眼黑尾，继续问：“今天你只带了一个助理？”

“本以为不会有什么状况，现在……”

这下音驹直接把黑尾给盯着看，手下艺人的举动自然逃不过她的眼睛，何况及川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黑尾要没那个意思会一直装傻到合作结束，之前他和及川一前一后回到休息室，及川身上的烟味说明了一切。

“等。”黑尾说。

给黑尾背上来了一巴掌，她欣赏这种干脆又聪明的小伙子，随即跟青叶说他们先等着，待会再一起去旅馆。

到了晚上六点左右陆陆续续拍完了预定的场景，及川在拍摄期间不断补妆，脸色可以用苍白来形容，嘴上却一直是张扬的笑容，等大家都先行一步去了旅馆，在休息室磨蹭了很久的及川才出来。

跟着自己的只有助理，及川也懒得再装强打精神，他不知道自己这种透支体力的方法还能撑多久。尽管胃绞痛得难受，及川还是提着自己大部分的行李，等小助理替他拉开保姆车门，看也没看，直接把重量不轻的旅行包往里面位置里扔。

“……哎呦，及川老师你对我有什么不满？”

老不正经的声音从车里幽幽传来，停车场光线不足，车里也没开灯，及川盯着车内模糊不清的人影试探问了句：“铁朗？”

黑尾拿手机照亮自己的脸，眉宇间毫无正气，龇牙咧嘴笑得渗人，说：“Yes,It's Me.”

“你包里都塞些什么啊，砸人挺痛的。”

傻愣着的及川才想起有这出，赶忙道歉，问黑尾有没有怎样。

“没事，行了，上车吧，等你都等得我快睡着了，下雨还真是好睡觉。”

注意到坐在驾驶席的是黑尾的经纪人，旁边是青叶，小助理跑去了最后一排整理行李。

“阿徹你是又胃疼了？”青叶转过头来关切地问。

“有点儿，休息下就好。”

这时黑尾伸手在放在后排的包里捣鼓了一会儿，扯出件外套扔给及川，还带着黑尾的汗味，他说车里开着空调你胃又不舒服，要觉得身上有汗不想弄脏衣服，就先穿我的。

觉得鼻子一酸，及川居然也不顾发型，直接把黑尾的外套往自己脑袋上一罩，人死命往黑尾身上赖，找了个舒服地方靠着，顺便在心里犯没人想知道的少女心小矫情。

雨下得太大，音驹开着车只敢小心缓慢地移动，幸好那家商务旅馆离体育馆不远，开车不过七八分钟。快到旅馆的时候黑尾让音驹停一下车。

“怎么了？”

“你们先去办入住，那边有家便利店，我去买点东西。”

“下这么大雨买什么啊？”音驹觉得这人神叨叨起来没治。

推开还靠在自己身上的及川，小助理递过来的伞也没拿，黑尾直接冲了出去。

等黑尾提着两大口袋跑进旅馆时，那三人还在前台站着，及川提着他那重得能当凶器的包靠在一边，虽说面无表情，可黑尾觉得他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有问题？”

“没预约，只剩一个三人间和两人间。”

音驹耸耸肩，她是经纪人，但不想在这种事上表态，显然是在等黑尾做决定。和音驹对视了几秒，黑尾觉得这个妇女眼光真是毒辣，放弃口头作对的念头，递给她一个塑料口袋。

“刚才买的，已经在店里加热了，你们趁热吃吧，双人间的房卡给我。”

拿到房卡后，黑尾直接走向及川，接过他那包凶器，拉上人进电梯。进房间后黑尾就找了根毛巾擦发型被雨打塌的脑袋，别说这雨打身上还真挺疼。

“你胃药在包里？”

“在。”

看及川窝在沙发上，完全没有动的意思，黑尾只得给他作安排：“拿出来，你先去洗澡，别在浴室里瞎墨迹，完了出来吃点东西。”

动了动手指，及川勾开塑料袋看里面有些什么，撇了撇嘴，似乎不是很满意。

“怎么没套子？”

“及川老师你现在这么身残志坚合适吗？”

“机会难得啊，谁知道下次见你得什么时候。”

“你还理直气壮。”

“我不管。”

及川说着就从沙发里挣扎着起来要去缠着黑尾，结果被黑尾连拉带扯赶进浴室。

没进去几分钟及川就开叫：“铁朗帮我拿一下换的衣服。”

“浴室里不是有浴衣吗。”

“我怕不干净过敏。”

“那洗好出来自己找。”

“原来你存的这个心思，不如进来一起洗……靠！你进来干嘛！臭流氓！”

及川嘴里说得欢，便是没想到黑尾真进来了，二话不说还脱起了自己的上衣，尴尬得及川只能遮住重点往角落躲。

“就你废话多，进来这么久连头发都还是干的，我帮你洗。”

“不要过来，不然我叫非礼了。”

当然黑尾压根儿就没理及川，他想怪不得这人包这么重，里面全是自带的护肤品、洗浴用品，拿起及川的洗发水往手里挤了几下，稍微弄湿他的头发，直接把及川按在浴缸里坐着搓。

“痛！好痛痛痛痛痛！铁朗你轻点儿！及川先生的头发很贵重的不能这么当抹布洗！”

黑尾是独子，从小到大除了自己，只给捡来的小猫小狗洗过澡，今天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自然是要玩个够本儿。觉得差不多了，黑尾开着莲蓬给及川冲干净脑袋上的泡沫，然后又去拿沐浴露倒在海绵上，准备给及川擦身体。

“不行，这个真不行。”本被折腾得精疲力尽的及川顿时一个激灵，抓住黑尾的手死活不让他碰自己。

“又怎么了？”

“会硬。”

“靠，你说得这么有道理竟让我不知如何是好。”

话是这么说，黑尾的手可没停下来，放到平时及川肯定是可以抵抗的，现下黑尾乘人之危坏笑着不断用海绵骚扰他的下体，纵是脸皮厚如及川也禁不住这般调戏，下身渐渐抬头。

“哎呀，及川老师，这不是挺精神嘛？”

被黑尾逗得有些羞耻和委屈，但心中某个地方相反的又期望被如此对待，及川捂住已经羞红的脸，不知是热气还是因为好久不见的羞耻心使得眼眶热热的，哼哼唧唧半天用颤抖着的声音憋出句：“你欺负人……”